第7章 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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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玄散学后回到厢房，看着脸色惨白，肩上包着纱布，有些失血过多的明初，用一种狐疑又轻佻的眼光审视着她，冷冷地问道：
“你怎么会去竹林，那狗又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受谁指使，又有何目的？”
明初在他眼神的逼问下没有闪避，直勾勾凝望着他，莫名其妙又委屈地说道：“殿下，我就去竹林挖个竹笋，能有什么目的？还差点把命搭上，难道我故意寻死吗？”
孙玄抿了抿嘴，斜睨着她，警惕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明初微微一笑道：“只是猜测，看来是真的……”
周承玄眉头深锁，又多了几分警惕，冷冷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明初看着他冰霜般透着森寒的面容，有些紧张，抿了抿唇说道：“孤峻山与世隔绝多年，为什么突然来了客？我想到了几个月前登闻鼓响，陛下南巡。孤峻山又离江南行宫不远。
师父以前是太医院的太医你们又是他的贵客，自然身份尊贵。
娘娘倾国倾城，艳而不媚，气质非凡。衣着首饰做工精致，都是上品，所用香料也是贵如黄金的龙涎香。
殿下气度雄远，绝非一般男子，而是自带不容亵渎的威严。尤其是民贵君轻的发言，俨然是站在上位者的立场。
还有那些保护你们的人，武力非凡。几件事情联想在一起，才有了这份揣测。”
孙玄眯了眯眼，邪魅一笑道：“有意思，你果然……不一般……”
又肃声道：“你最好老实些，不要耍什么花样，在厢房好好养伤，要是我和母亲有什么意外，父皇会屠了孤峻山。”
他觉得她看似天真单纯，人畜无害，实则狡诈阴险，藏了许多难以捉摸的小心思，便以此威胁，震慑住这个小丫头。
明初扬眉冷笑一声，用一种桀骜不恭的语气反问道：“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
“这样最好。”孙玄冷冷说道。
明初淡定了一下心神，在心中暗骂了几句，又仰脖问道：“孙玄不是殿下的真实姓名吧？能告诉我您和娘娘的真实的身份吗？日后朝夕相处，也好不失了礼节。”
孙玄凝滞了片刻，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我的母亲是贤妃娘娘；我是六皇子，淮王，周承玄”
……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时间悄然流逝，明初一直困在厢房内，修养身息，不得外出。
郑清岚不敢进厢房，这几天明初倒是清静的很。
周承玄还总跟明初提起郑师兄，说他经常向他询问她的状况。他谎称母亲身子不适，师姐在帮忙照顾。
他还故意挑衅地问明初“想不想进宫躲桃花债？”
明初当然不愿意！为了婚姻自由丢了人身自由怎么都划不来。
一日贤妃感染了风寒，宋元卿为她诊脉，开完方子后皱皱眉，询问了几句后，对站在一旁担忧母亲病情的周承玄躬身，低眉垂眼道：“殿下，借一步说话。”
周承玄心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便快步向着房外走去，出门后宋元卿恭敬地说道：“殿下，娘娘只是吹了风，感染了风寒，在下开几幅药服下即可。只是娘娘近来失眠多梦，思虑过重，只怕伤了心脾，非药物所能治。娘娘的忧虑殿下还应多开导才是。”
周承玄郑重地点点头，作揖回礼，感激地说道：“有劳宋先生了！”
目送宋元卿离去后周承玄站在原地良久，思绪万千，关上房门，走进贤妃床边跪坐于地，担忧地问道：“母亲，您还好吗？”
贤妃摇摇头，微微一笑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宋元卿与你说了什么？”
“他说母亲思虑过重。儿子想知道，您到底在担忧什么，太子想和父皇斗，只会自寻死路。
父皇又在江南诈死，直隶的调兵之权也在父皇手中，京都也到处是他的眼线，此战父皇势在必得，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南巡。”周承玄淡淡说道。
“我不是担心这个，你知道这次你父皇还给了我什么吗？”贤妃看着她的孩子，宽慰一笑。
周承玄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
贤妃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是传位诏书，如果这次陛下胜了，太子被废，你会是下一任东宫。”
周承玄并未震惊，平静地说道：“我知道，这是父皇下江南特意带着我们的原因，也是他让我们来孤峻山暂避的原因。”
周承玄看似对朝局不闻不问，但他早就和自己的老师分析过。父皇和太子的争斗看似与他无关，实则息息相关。
贤妃摇摇头，她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是太小，考虑问题并不周全，她淡淡说道：“这个诏书只是在陛下失败时才有效，如果陛下成功了，他不会马上封你为太子。我担心，朝堂将卷起一番夺嫡之争，我们都将成为众矢之的。”
“四哥风流，五哥忠厚，老七老八都还小，他们应该没有夺嫡的心思。”周承玄细细分析着。
贤妃又摇了摇头道：“那些年，刘氏权倾朝野，太子又是嫡长子，谁敢动这样的心思。我甚至怀疑，四皇子风流轻佻是故意演给皇后和太子看的。如果他想争那个位子，以他的心智和资历不是没有可能。你要对他以后多加提防。”
周承玄眉头微蹙，若有所思。他有些佩服母亲的思虑周全，久居深宫，却对朝局有如此把握。
“母亲，父皇还给了你什么？”周承玄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
贤妃迟疑了一下，说道：“五千死士的调令。”
“五千死士又是怎么回事？”周承玄听到此处心中深深忧虑。
贤妃抿抿嘴，揉了揉太阳穴，凝滞了片刻说道：“孤峻山山峦叠翠，群山万壑，除了在明处的学堂，还有在暗处不知名山上豢养着的五千死士。豢养死士，视同谋反，可诛九族，杨怀敢这么干都是陛下的授意。一旦京都失败，这些死士就会被调用。”
周承玄震惊万分道：“我们知道了这些秘密虽是形势所迫，但多半可能用不上。日后一旦父皇心存忌惮，就会将我们推向风口浪尖。”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我们掌握了你父皇隐藏多年的秘密，如果以后你不是太子，或者对他不忠，我们的下场不会比皇后和太子好。而且……而且陛下敢将这些告诉我，凭他多年惯用的制衡之术，我怀疑……四皇子知道什么其他更隐秘的秘密。”贤妃有些支吾地说道。
这些秘密所支配的恐惧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反复思索过很久，总觉得对于那位心思如此深沉的帝王，将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他们母子，以后一定有更深的套路。
突然他们听到了门外有动静……
孙玄散学后回到厢房，看着脸色惨白，肩上包着纱布，有些失血过多的明初，用一种狐疑又轻佻的眼光审视着她，冷冷地问道：
“你怎么会去竹林，那狗又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受谁指使，又有何目的？”
明初在他眼神的逼问下没有闪避，直勾勾凝望着他，莫名其妙又委屈地说道：“殿下，我就去竹林挖个竹笋，能有什么目的？还差点把命搭上，难道我故意寻死吗？”
孙玄抿了抿嘴，斜睨着她，警惕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明初微微一笑道：“只是猜测，看来是真的……”
周承玄眉头深锁，又多了几分警惕，冷冷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明初看着他冰霜般透着森寒的面容，有些紧张，抿了抿唇说道：“孤峻山与世隔绝多年，为什么突然来了客？我想到了几个月前登闻鼓响，陛下南巡。孤峻山又离江南行宫不远。
师父以前是太医院的太医你们又是他的贵客，自然身份尊贵。
娘娘倾国倾城，艳而不媚，气质非凡。衣着首饰做工精致，都是上品，所用香料也是贵如黄金的龙涎香。
殿下气度雄远，绝非一般男子，而是自带不容亵渎的威严。尤其是民贵君轻的发言，俨然是站在上位者的立场。
还有那些保护你们的人，武力非凡。几件事情联想在一起，才有了这份揣测。”
孙玄眯了眯眼，邪魅一笑道：“有意思，你果然……不一般……”
又肃声道：“你最好老实些，不要耍什么花样，在厢房好好养伤，要是我和母亲有什么意外，父皇会屠了孤峻山。”
他觉得她看似天真单纯，人畜无害，实则狡诈阴险，藏了许多难以捉摸的小心思，便以此威胁，震慑住这个小丫头。
明初扬眉冷笑一声，用一种桀骜不恭的语气反问道：“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
“这样最好。”孙玄冷冷说道。
明初淡定了一下心神，在心中暗骂了几句，又仰脖问道：“孙玄不是殿下的真实姓名吧？能告诉我您和娘娘的真实的身份吗？日后朝夕相处，也好不失了礼节。”
孙玄凝滞了片刻，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我的母亲是贤妃娘娘；我是六皇子，淮王，周承玄”
……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时间悄然流逝，明初一直困在厢房内，修养身息，不得外出。
郑清岚不敢进厢房，这几天明初倒是清静的很。
周承玄还总跟明初提起郑师兄，说他经常向他询问她的状况。他谎称母亲身子不适，师姐在帮忙照顾。
他还故意挑衅地问明初“想不想进宫躲桃花债？”
明初当然不愿意！为了婚姻自由丢了人身自由怎么都划不来。
一日贤妃感染了风寒，宋元卿为她诊脉，开完方子后皱皱眉，询问了几句后，对站在一旁担忧母亲病情的周承玄躬身，低眉垂眼道：“殿下，借一步说话。”
周承玄心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便快步向着房外走去，出门后宋元卿恭敬地说道：“殿下，娘娘只是吹了风，感染了风寒，在下开几幅药服下即可。只是娘娘近来失眠多梦，思虑过重，只怕伤了心脾，非药物所能治。娘娘的忧虑殿下还应多开导才是。”
周承玄郑重地点点头，作揖回礼，感激地说道：“有劳宋先生了！”
目送宋元卿离去后周承玄站在原地良久，思绪万千，关上房门，走进贤妃床边跪坐于地，担忧地问道：“母亲，您还好吗？”
贤妃摇摇头，微微一笑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宋元卿与你说了什么？”
“他说母亲思虑过重。儿子想知道，您到底在担忧什么，太子想和父皇斗，只会自寻死路。
父皇又在江南诈死，直隶的调兵之权也在父皇手中，京都也到处是他的眼线，此战父皇势在必得，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南巡。”周承玄淡淡说道。
“我不是担心这个，你知道这次你父皇还给了我什么吗？”贤妃看着她的孩子，宽慰一笑。
周承玄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
贤妃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是传位诏书，如果这次陛下胜了，太子被废，你会是下一任东宫。”
周承玄并未震惊，平静地说道：“我知道，这是父皇下江南特意带着我们的原因，也是他让我们来孤峻山暂避的原因。”
周承玄看似对朝局不闻不问，但他早就和自己的老师分析过。父皇和太子的争斗看似与他无关，实则息息相关。
贤妃摇摇头，她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是太小，考虑问题并不周全，她淡淡说道：“这个诏书只是在陛下失败时才有效，如果陛下成功了，他不会马上封你为太子。我担心，朝堂将卷起一番夺嫡之争，我们都将成为众矢之的。”
“四哥风流，五哥忠厚，老七老八都还小，他们应该没有夺嫡的心思。”周承玄细细分析着。
贤妃又摇了摇头道：“那些年，刘氏权倾朝野，太子又是嫡长子，谁敢动这样的心思。我甚至怀疑，四皇子风流轻佻是故意演给皇后和太子看的。如果他想争那个位子，以他的心智和资历不是没有可能。你要对他以后多加提防。”
周承玄眉头微蹙，若有所思。他有些佩服母亲的思虑周全，久居深宫，却对朝局有如此把握。
“母亲，父皇还给了你什么？”周承玄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
贤妃迟疑了一下，说道：“五千死士的调令。”
“五千死士又是怎么回事？”周承玄听到此处心中深深忧虑。
贤妃抿抿嘴，揉了揉太阳穴，凝滞了片刻说道：“孤峻山山峦叠翠，群山万壑，除了在明处的学堂，还有在暗处不知名山上豢养着的五千死士。豢养死士，视同谋反，可诛九族，杨怀敢这么干都是陛下的授意。一旦京都失败，这些死士就会被调用。”
周承玄震惊万分道：“我们知道了这些秘密虽是形势所迫，但多半可能用不上。日后一旦父皇心存忌惮，就会将我们推向风口浪尖。”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我们掌握了你父皇隐藏多年的秘密，如果以后你不是太子，或者对他不忠，我们的下场不会比皇后和太子好。而且……而且陛下敢将这些告诉我，凭他多年惯用的制衡之术，我怀疑……四皇子知道什么其他更隐秘的秘密。”贤妃有些支吾地说道。
这些秘密所支配的恐惧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反复思索过很久，总觉得对于那位心思如此深沉的帝王，将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他们母子，以后一定有更深的套路。
突然他们听到了门外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