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信玄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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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开头多么的鸡飞狗跳，结果是一醉的算卦摊子生意火爆。
影视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又与娱乐圈这么个深信命理的地方联系的千丝万缕，不多时，卦摊也就在各大剧组里悄悄有了姓名。
其中自然也包括最红的这一个。
“沈老师，不好意思啊，我们晗晗今天身体不舒服，状态不太好，辛苦你了。”
沈沧刚拍完这一场戏下来，正趁着间隙往后温剧本，还没怎么看，就过来一个笑容勉强的男助理，先给他递了瓶水，又替自家艺人道了个歉。
他口中这位“晗晗”正是沈沧这几场对手戏的演员，新晋的流量小花徐晓晗，唱跳出身，一张时下最流行的少女脸，元气满满，娇憨可爱。此前有两部偶像剧，倒也被媒体写稿夸过本色出演，演技有灵气之类的。
她在《庆瑞十五年》里的角色性情柔婉，心有谋算，戏份不算太重，人设却很出彩，也是公司花了大力气争取来的。只是或许今天的太阳晒化了灵气，低头一笑好似笑里藏刀，从容忍让颇为咬牙切齿，让导演看地连连皱眉，沈沧也陪着NG了好几个来回。
最后勉强过了一条，导演一声卡，说这大热天的，晓晗你先找找状态，让人家沈沧也歇一会儿。虽说只点名了沈沧，话里话外其实是别让整个剧组陪你一起耽误时间，小姑娘面子上挂不住，助理却得会做人，从导演摄影一路送过来，连连赔不是，倒也没捧高踩低，漏下他这个被点了名的男四号。
“没事，天气热，是要注意避暑。我那里有藿香正气水，晚点让平仔送一瓶过去？”
沈沧倒是没放在心上，他拍了五年戏，大大小小的剧组也都待过，勤勉刻苦的有，恶劣耍大牌的更有。如徐晓晗今天这般的境况太过常见，委实不值得大，索性也就递了个台阶，让双方都赶紧下去便是了。
男助理摆手道了谢，眉头展开一点，又步履匆匆地走了。
“哎，沧哥沧哥，你知道徐晓晗今儿为啥状态不好吗？”他一走，平仔便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只差在额头上写上六个字：我知道，快问我。平仔从他刚签进瑶山传媒就给他当助理，沉沉浮浮过了四年，两人不似同事，更如朋友。
“天热。”
沈沧翻着剧本回了他两个字，轻描淡写，险些没把平仔噎的半死不活。
“怎么可能是天热呢！她那一身纱还热那你这里三层外三层蒸桑拿呢？！”平仔抓耳挠腮，满满都是倾诉的欲望，还很有些对于徐晓晗拖累沈沧反复返工的不满。
“那是为什么？”沈沧无奈问道，唯恐他把自己给憋死了。
“沧哥，知道影视城最近很有名的那个算卦摊子吗，摊子贼破，算命贼准。”平仔如愿以偿地磨到了他发问，登时眉飞色舞地打开了话匣子：“哎，想你这除了拍戏肯定啥也不知道，还得靠我打探情报。这徐晓晗不是最近总被人扒黑料吗，听说还有资源被对家截胡了，估计寻思着就去算一卦，结果一看面相，你知道人家大师说啥吗？”
沈·只是一个话搭子·沧摇头。
“大师说她动过了面相，运势也一并改了，原本还行结果透支了现在不咋地。原话文绉绉的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吧！”
“……然后？”
“裸眼识整容啊！这大师牛逼啊！”平仔一拍大腿，激动道：“就徐晓晗那群粉丝天天喊我们晗晗天然脸啊表情生动啊，从小到大一个样啊，那美貌吹得恨不得不是顶流都不配和她们小仙女搭戏。这下好了，整容石锤了吧，我估计她身边的人心也不齐，剧组人多嘴杂的，没给按严实了。”
“哎哟，反正徐晓晗那叫一个气啊，要不怎么今儿拍戏都咬牙切齿呢。”
沈沧心态很稳，表示理解。
徐晓晗人气正旺，急需一部高品质正剧奠定基础，流量转型。《庆瑞十五年》自然是部足够的好剧，但和她搭戏的自己如今却是不温不火，中间还有被公司“发配”去演的接连三部霸道总裁，一水儿的小破剧，的确不能让对方的粉丝满意，唯恐自家爱豆吃了亏。
也难怪平仔这么激动。
“你这趟过来不止是给我说八卦的吧，是不是有什么工作安排？”他等平仔吐槽完，一句话转移了话题，把此事翻篇。
“哎，也不是工作，公司小方总喊我回去一趟，我估摸着是不是你生日会的事情，我过来跟你打个招呼，一会儿就赶车走呢。”
“那好。有什么需要我提前准备的，你在微信上跟我说一下。”
“那必须得准备啊沧哥，我可太了解您了！”平仔边回微信边给他比了个“o98k”的手势，毫不嘴软地吐槽着自家艺人：“不然又跟上回接机似的让你叮嘱人家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沈沧一向自认只是个演员，他不上综艺，也不太宠粉，撑死了去个诗词朗诵，经典文化。除此之外只一心一意演他的戏，恨不得一年到头能住在剧组里。从前有一回站姐给他接机，他都快走出去了又突然想起来临近中高考，脚步一停，转回头来叮嘱粉丝：复习小三科，抓紧数理化，把握人生黄金年华。
粉丝等不来沧哥的综艺，但总能等来沧哥的鸡汤。
站姐憋了半天，不知道当笑不当笑，直接笑还是排队笑，说沧哥咱们粉丝群体的年纪都比较大，一般都上大学工作了，而且现在中高考也不这么考了，您别操心。
连敬词都出来了。
沈沧：哦。
沈沧还没接话，平仔走出去几步又猛然想起什么：“我说沧哥，你抽空也去一趟那个算卦摊子啊，不是要你去算命，你就帮我带张姻缘符呗，真的！效果贼好！”
“……”沈沧：“我们要相信科学。”
“人家博士都相信玄学了！沧哥，亲哥，亲大哥，看在小弟为你鞍前马后多年，被您的帅气衬托到至今没有对象的份上，就一张！”
“.......”沈沧：“我下戏早的话。”
“太好了！就让我为爱情奋不顾身一次！”
“.......”沈沧：“是我为你的爱情奋不顾身一次吧？”
平仔一口一个亲哥地感恩离去，还不忘在微信上转给他一份详细的购符攻略，内含各种购符人士现身说法，空气中洋溢着甜蜜的狗粮气息。
平仔走了没多久，场务又过来了一趟，通知说是徐老师中暑了，下午先不拍，放半天假，让沈老师也刚好休息会儿。
沈沧合上剧本叹了口气，得，看来是得为平仔的爱情奋不顾身一次了。
今天不是节假日，影视城的客流量也算不得多，树荫下难得透出一股古韵的宁静。沈沧戴了个棒球帽，一副平光黑框眼镜就出了门，态度自然，很是随意。影视城的工作人员也是非常见过世面，偶遇过的大小明星无数，早就见怪不怪。要是当真包的密不透风才反而打眼，除了明星谁藏的这么严实？
他挑的时间临近闭园，游客早七七八八地散了，一路跟着攻略顺风顺水，全然未起波澜。一眼就瞧见那边支着张桌子，桌腿不知道拿什么花花绿绿地垫着，果然是很破。
桌子后面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穿道袍，手握拂尘，想来就是那位算命的大师，还有一个扎着马尾摇着折扇，穿着.....穿着他后援会的会服T恤？
沈沧的脚步顿住了。
他心情有点复杂，论买姻缘符发现卖符的是你粉丝的概率有多大？在线等，挺急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平仔的爱情可以暂时扼杀在萌芽里。
但一醉和顾长行给了平仔的爱情一次发芽的机会，他俩并不知道此刻沈沧略显复杂的内心活动，正赶着收摊，这几天手上有了余钱，在到处找落脚的地方。看见那边不远处站着个人，一醉干脆直接招呼了一嗓子：“小哥，是算命还是买符啊，准备收摊了啊——”
“一张姻缘符。”
沈沧压低了棒球帽的帽檐，沉声开口。
“刚好就最后一张了，我们只收...沈沧？！”顾长行身手极快，使了个巧劲把长桌另一端的符箓取了过来，只待钱货两讫，收工走人。
然后顾长行递到一半，愣住了。
沈沧接到一半，也愣住了。
顾长行执掌风月斋，江湖里大大小小的消息流水一般过去，俱在他心中一清二楚，眼力何其过人。他初来此地，人生中受到的最大震撼，就是那款LED高清电子屏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循环播放的沈沧，帧帧精选，盛世美颜，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别说沈沧只带了眼镜帽子，他就算拿口罩捂上顾长行都能凭着线条轮廓认出来。眼下这么一个屏幕里的人，活生生出现在摊子前说来一张姻缘符。
顾长行想：这场面我何止没见过，我想都不敢想。
遂愣住。
沈沧刚才站得远，顾长行侧着脸，站姿也很闲散，他拿布条把头发束了起来，手艺却不如何，脸颊边漏下两缕不规矩的墨发，极具有误导性，还以为是个个子高一些的女粉。沈沧压着帽子没抬头，直被人叫破了身份，看过去才发现这一把清润的嗓音原来是个男粉，正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他。沈沧还在自己居然有男粉这个事实里恍惚，突然意识到这个男粉居然长得还很好看，眼睛很亮，也很漂亮。
沈沧想：我知道要为平仔的爱情奋不顾身一次，但没想到得这么奋不顾身。
遂也愣住。
四目相对，一时寂静。
那张姻缘符被两只手同时捏着，在风里颤颤悠悠。
不论开头多么的鸡飞狗跳，结果是一醉的算卦摊子生意火爆。
影视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又与娱乐圈这么个深信命理的地方联系的千丝万缕，不多时，卦摊也就在各大剧组里悄悄有了姓名。
其中自然也包括最红的这一个。
“沈老师，不好意思啊，我们晗晗今天身体不舒服，状态不太好，辛苦你了。”
沈沧刚拍完这一场戏下来，正趁着间隙往后温剧本，还没怎么看，就过来一个笑容勉强的男助理，先给他递了瓶水，又替自家艺人道了个歉。
他口中这位“晗晗”正是沈沧这几场对手戏的演员，新晋的流量小花徐晓晗，唱跳出身，一张时下最流行的少女脸，元气满满，娇憨可爱。此前有两部偶像剧，倒也被媒体写稿夸过本色出演，演技有灵气之类的。
她在《庆瑞十五年》里的角色性情柔婉，心有谋算，戏份不算太重，人设却很出彩，也是公司花了大力气争取来的。只是或许今天的太阳晒化了灵气，低头一笑好似笑里藏刀，从容忍让颇为咬牙切齿，让导演看地连连皱眉，沈沧也陪着NG了好几个来回。
最后勉强过了一条，导演一声卡，说这大热天的，晓晗你先找找状态，让人家沈沧也歇一会儿。虽说只点名了沈沧，话里话外其实是别让整个剧组陪你一起耽误时间，小姑娘面子上挂不住，助理却得会做人，从导演摄影一路送过来，连连赔不是，倒也没捧高踩低，漏下他这个被点了名的男四号。
“没事，天气热，是要注意避暑。我那里有藿香正气水，晚点让平仔送一瓶过去？”
沈沧倒是没放在心上，他拍了五年戏，大大小小的剧组也都待过，勤勉刻苦的有，恶劣耍大牌的更有。如徐晓晗今天这般的境况太过常见，委实不值得大，索性也就递了个台阶，让双方都赶紧下去便是了。
男助理摆手道了谢，眉头展开一点，又步履匆匆地走了。
“哎，沧哥沧哥，你知道徐晓晗今儿为啥状态不好吗？”他一走，平仔便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只差在额头上写上六个字：我知道，快问我。平仔从他刚签进瑶山传媒就给他当助理，沉沉浮浮过了四年，两人不似同事，更如朋友。
“天热。”
沈沧翻着剧本回了他两个字，轻描淡写，险些没把平仔噎的半死不活。
“怎么可能是天热呢！她那一身纱还热那你这里三层外三层蒸桑拿呢？！”平仔抓耳挠腮，满满都是倾诉的欲望，还很有些对于徐晓晗拖累沈沧反复返工的不满。
“那是为什么？”沈沧无奈问道，唯恐他把自己给憋死了。
“沧哥，知道影视城最近很有名的那个算卦摊子吗，摊子贼破，算命贼准。”平仔如愿以偿地磨到了他发问，登时眉飞色舞地打开了话匣子：“哎，想你这除了拍戏肯定啥也不知道，还得靠我打探情报。这徐晓晗不是最近总被人扒黑料吗，听说还有资源被对家截胡了，估计寻思着就去算一卦，结果一看面相，你知道人家大师说啥吗？”
沈·只是一个话搭子·沧摇头。
“大师说她动过了面相，运势也一并改了，原本还行结果透支了现在不咋地。原话文绉绉的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吧！”
“……然后？”
“裸眼识整容啊！这大师牛逼啊！”平仔一拍大腿，激动道：“就徐晓晗那群粉丝天天喊我们晗晗天然脸啊表情生动啊，从小到大一个样啊，那美貌吹得恨不得不是顶流都不配和她们小仙女搭戏。这下好了，整容石锤了吧，我估计她身边的人心也不齐，剧组人多嘴杂的，没给按严实了。”
“哎哟，反正徐晓晗那叫一个气啊，要不怎么今儿拍戏都咬牙切齿呢。”
沈沧心态很稳，表示理解。
徐晓晗人气正旺，急需一部高品质正剧奠定基础，流量转型。《庆瑞十五年》自然是部足够的好剧，但和她搭戏的自己如今却是不温不火，中间还有被公司“发配”去演的接连三部霸道总裁，一水儿的小破剧，的确不能让对方的粉丝满意，唯恐自家爱豆吃了亏。
也难怪平仔这么激动。
“你这趟过来不止是给我说八卦的吧，是不是有什么工作安排？”他等平仔吐槽完，一句话转移了话题，把此事翻篇。
“哎，也不是工作，公司小方总喊我回去一趟，我估摸着是不是你生日会的事情，我过来跟你打个招呼，一会儿就赶车走呢。”
“那好。有什么需要我提前准备的，你在微信上跟我说一下。”
“那必须得准备啊沧哥，我可太了解您了！”平仔边回微信边给他比了个“o98k”的手势，毫不嘴软地吐槽着自家艺人：“不然又跟上回接机似的让你叮嘱人家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沈沧一向自认只是个演员，他不上综艺，也不太宠粉，撑死了去个诗词朗诵，经典文化。除此之外只一心一意演他的戏，恨不得一年到头能住在剧组里。从前有一回站姐给他接机，他都快走出去了又突然想起来临近中高考，脚步一停，转回头来叮嘱粉丝：复习小三科，抓紧数理化，把握人生黄金年华。
粉丝等不来沧哥的综艺，但总能等来沧哥的鸡汤。
站姐憋了半天，不知道当笑不当笑，直接笑还是排队笑，说沧哥咱们粉丝群体的年纪都比较大，一般都上大学工作了，而且现在中高考也不这么考了，您别操心。
连敬词都出来了。
沈沧：哦。
沈沧还没接话，平仔走出去几步又猛然想起什么：“我说沧哥，你抽空也去一趟那个算卦摊子啊，不是要你去算命，你就帮我带张姻缘符呗，真的！效果贼好！”
“……”沈沧：“我们要相信科学。”
“人家博士都相信玄学了！沧哥，亲哥，亲大哥，看在小弟为你鞍前马后多年，被您的帅气衬托到至今没有对象的份上，就一张！”
“.......”沈沧：“我下戏早的话。”
“太好了！就让我为爱情奋不顾身一次！”
“.......”沈沧：“是我为你的爱情奋不顾身一次吧？”
平仔一口一个亲哥地感恩离去，还不忘在微信上转给他一份详细的购符攻略，内含各种购符人士现身说法，空气中洋溢着甜蜜的狗粮气息。
平仔走了没多久，场务又过来了一趟，通知说是徐老师中暑了，下午先不拍，放半天假，让沈老师也刚好休息会儿。
沈沧合上剧本叹了口气，得，看来是得为平仔的爱情奋不顾身一次了。
今天不是节假日，影视城的客流量也算不得多，树荫下难得透出一股古韵的宁静。沈沧戴了个棒球帽，一副平光黑框眼镜就出了门，态度自然，很是随意。影视城的工作人员也是非常见过世面，偶遇过的大小明星无数，早就见怪不怪。要是当真包的密不透风才反而打眼，除了明星谁藏的这么严实？
他挑的时间临近闭园，游客早七七八八地散了，一路跟着攻略顺风顺水，全然未起波澜。一眼就瞧见那边支着张桌子，桌腿不知道拿什么花花绿绿地垫着，果然是很破。
桌子后面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穿道袍，手握拂尘，想来就是那位算命的大师，还有一个扎着马尾摇着折扇，穿着.....穿着他后援会的会服T恤？
沈沧的脚步顿住了。
他心情有点复杂，论买姻缘符发现卖符的是你粉丝的概率有多大？在线等，挺急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平仔的爱情可以暂时扼杀在萌芽里。
但一醉和顾长行给了平仔的爱情一次发芽的机会，他俩并不知道此刻沈沧略显复杂的内心活动，正赶着收摊，这几天手上有了余钱，在到处找落脚的地方。看见那边不远处站着个人，一醉干脆直接招呼了一嗓子：“小哥，是算命还是买符啊，准备收摊了啊——”
“一张姻缘符。”
沈沧压低了棒球帽的帽檐，沉声开口。
“刚好就最后一张了，我们只收...沈沧？！”顾长行身手极快，使了个巧劲把长桌另一端的符箓取了过来，只待钱货两讫，收工走人。
然后顾长行递到一半，愣住了。
沈沧接到一半，也愣住了。
顾长行执掌风月斋，江湖里大大小小的消息流水一般过去，俱在他心中一清二楚，眼力何其过人。他初来此地，人生中受到的最大震撼，就是那款LED高清电子屏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循环播放的沈沧，帧帧精选，盛世美颜，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别说沈沧只带了眼镜帽子，他就算拿口罩捂上顾长行都能凭着线条轮廓认出来。眼下这么一个屏幕里的人，活生生出现在摊子前说来一张姻缘符。
顾长行想：这场面我何止没见过，我想都不敢想。
遂愣住。
沈沧刚才站得远，顾长行侧着脸，站姿也很闲散，他拿布条把头发束了起来，手艺却不如何，脸颊边漏下两缕不规矩的墨发，极具有误导性，还以为是个个子高一些的女粉。沈沧压着帽子没抬头，直被人叫破了身份，看过去才发现这一把清润的嗓音原来是个男粉，正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他。沈沧还在自己居然有男粉这个事实里恍惚，突然意识到这个男粉居然长得还很好看，眼睛很亮，也很漂亮。
沈沧想：我知道要为平仔的爱情奋不顾身一次，但没想到得这么奋不顾身。
遂也愣住。
四目相对，一时寂静。
那张姻缘符被两只手同时捏着，在风里颤颤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