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何为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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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男人让长野感到陌生。
无比严肃庄重的红黑军装一丝不苟的穿着于身上，繁复的金红绶带从右肩合到胸前。夜色的披风一直垂到脚踝，墨色的皮靴无一丝尘埃。就连平常那样桀骜的湛蓝瞳孔似乎也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色，失了不羁，添了沉稳，似乎还有模糊的落寞。
拿起手边的黑底红边的军帽，一丝不苟的戴好，盖住飞扬的黑色短发，用戴着白手套的双手缓缓扶正。好了，此时的沧歌，也是一界之王了。
只不过，即使隔了这么久，久的沧海已是桑田，他重新穿上这身军装，心，仍是冷的。
冷的就像十八层地府的深渊一样。
噢，差点忘了，他是血族啊！他的心，本就不该温暖的跳动的。
轻轻的向长野伸出手，小狐狸很知趣的顺着胳膊跑上他的肩膀，没有再企图钻进他的衣领。这样的沧歌让他恐惧，他并不能理解，明明是他的血界，他的家，为什么会让他变成这样。
九界谈判的最后一站选择血界，并不是因为他作为最高领导人可以直接决策，而是因为，他一直抗拒着么？
血界的界内建筑和其他八界区别很大。为了防卫战争和侵略，各界在建设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将族内的核心组织建设在远离零界入口的界内深处。这使得一旦发生战争，在被真正侵犯到核心领域之前，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出反应和防御。即是强大如天界和魔界的多层界，也都是将最卑微和无足轻重的一层置于零界入口，供奉天神的九重天和路西法所在的九层魔界则处于离入口最远的地方。但是，血界不同。
似乎就是在炫耀实力一般，血界的最核心的组织——军队，的大本营就建在零界入口不远。从零界进入血界，首先看到的是屹立着的巨大的倒十字架的血之广场，广场的尽头就是血界中央军团的大本营。
而沧歌，此刻就在这血之广场上，笔直的向着中央军营走去。
广场上很多跑来跑去的孩子偷偷的注视着这个穿着古老军装的男人，半空中也有很多练武或是赶路的血族。但是沧歌，他不曾飞，也没有直接瞬移过去。
他似乎是很喜欢走在这倒十字架下的感觉。当年该隐杀兄弑父，成为天下间第一个血族，为天神所不容，从此再不得碰触圣十字架。血界初起，却建立了巨大的十字架雕像，只不过大头朝下，倒立在血界大门门口，以此彰显与神的决裂。这倒十字，是血界的象征，是天界的笑柄，然而对沧歌来说，它却有着沧歌为数不多的温馨回忆……
不过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站住！来者何族？请亮军牌！”
被军营的守卫拦住，沧歌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初，还是他自己提出的，堂堂中央军营，怎么也应该派几个年轻的贵族守在门前，没想到如今，竟是真的有了。
“王族”
“什么？”明显是没有听说过这一十三镶金贵族之外的种族，守卫的青年目光微斜，带着露骨的不屑：“不论何族，没有中央军牌者一律不得入内！”
悄然间滋长的一丝丝奇妙的情感迅速枯萎在摇篮，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沧歌不再回话，直接向前走去。
似乎是被那不怒自威的目光吓到，守卫领队莫名瑟缩了一下，却很快回过神来，为自己刚才的畏缩而愤怒！作为青金贵族这一代最优秀的血族，他力压同辈所有贵族，连最高元帅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一直站在至高点的他，何曾畏惧过任何人！“大胆！中央军营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区区草莽，惹怒军方的后果你可担待得起？！”青年将腰间的佩剑拔出一半，扬起下巴威胁到。他身后的警卫们，也一齐握紧剑柄，对峙起来。
“惹怒军方？”被威胁的沧歌漠然的抬起头看了看那为首的青年，轻轻低喃了一句。这话，怎么就这么耳熟呢……
“沧歌殿下，这是军方上下一致的决定，即使是您，惹怒军方也不太好吧。”
“沧歌大人，血界不需要平衡，你若执意如此惹怒军方，莫怪我等拔刀相向！”
“沧歌，你为什么一定要惹怒军方呢？……”
“呵……”一声轻轻的冷笑传来，沧歌勾起嘴角，瞳孔中红光一闪，顷刻间将那青年撕成碎片！
同样的错，他怎么会再犯一次呢……
没有人看到他出手，甚至没有人感受到他的力量！然而就在这瞬间之中，他已经将身为镶金贵族的青年从血界中抹杀！
用着比刚刚青年轻蔑十倍的表情晃了晃刘海儿，沧歌继续向前走去。余下的守卫们通通拔出佩剑，却没有人胆敢再挡在他面前。
于是，在震天的警报声中，沧歌满不在乎的走进中央大楼，直到迎面遇上听见警报而戒备走出的，血界军方的最高统治者，黑金贵族，墨渊。
身为血族，生以血脉论尊卑。族内等级森严，大众之上，是十二族血族骑士；骑士之上，是十五家世袭伯爵；伯爵之上，是十三族镶金贵族；镶金之上，是“贵族中的贵族”——黑金血脉。黑金贵族的墨渊，血统高贵，品脉纯正，力量与他而言根本不需要学习，那是生来就融在他血脉里的东西。身为血界军方的最高统治者，墨渊有资格蔑视以及凌辱任何低级别的吸血鬼。若是他不开心，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上千只吸血鬼死无葬身之地。这样的墨渊，如何不光芒万丈，视人命如草芥。
而黑金之上，才是传说中的最纯血统，王室一族。
说是一族，其实也只有自封为王的沧歌一人而已。身为最高元帅的墨渊在看到来人竟是沧歌之后也是明显的惊诧了一下，不过，在他看到沧歌身后剑拔弩张却不敢靠近也不敢远离的大批守卫之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后退一步，单膝跪地，对着沧歌行了一个最高阶的军礼。
“沧歌殿下。”
好不容易遣散守卫，关了警报，安抚了因警报而紧张起来的大批民众和紧急集合的中央军，墨渊终于得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最高元帅位子上的沧歌看见墨渊进来之后锁上房门，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为什么处死他？你可知他是青金这一代最……”
“管他是谁，蔑视王族，杀无赦。”随意的打断了墨渊的话，沧歌目光飘远，却莫名的让人感觉高高在上。
“……”墨渊瞪大了眼睛，憋回一肚子的情感，“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即使九界传言沧歌斑斑劣迹，我仍然不相信那是真的，因为，因为……”
因为他记忆中的沧歌，全然不是这个样子。
他记忆里的沧歌，那样高大，那样温暖，领着他的手那样坚定却亲和，脸上的笑永远是那样温柔和理解的。
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世上所有不公和偏见，却可以永远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暖暖的微笑着说理解。
他一个人，贴着最纯血统的标签，不曾得到分毫敬仰，上承天遣，下对诸族抗争，却在这茫茫的血之荒野上，建立了今日繁华昌盛的血族之界。
自该隐大人创建血界之始，天神震怒，规定血族之众每掌控一定的血脉力量都要经历天雷晋级，血界之中每一千年将承受天谴一次。这天谴的威力会波及血界每一个角落，毁掉血族每一次刚刚发展的成果。
于是，血族之界，一直被成为荒野。
茫茫荒野，寸草不生。
直到有一天，纯二代血脉的德古拉大人从棺木中苏醒，决心拯救整个血界。他团结起所有继承了纯系血脉的血族，建立大大小小上百个组织，然后在每一次千年天谴之际，以一己之身挡在整个血界之前，护佑着血界一点点从荒野，发展出以血脉维系的部落。
可是后来，他死去了。
作为统治者，被几个部落首长联手暗算，身受重伤，却又坚持承接天谴，终于，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呵……即使是作为再生能力极强的血族，散了魂魄，也再无复生的可能。
于是报应又降临在血界之上。
几千年的发展成果化为乌有，血界硝烟四起，战乱不断。作为与纯血最近血缘的黑金一族内部彻底分裂成亲神和逆神两派，大打出手，两败俱伤。最终，被他族，联合血族猎人，绞杀。
几乎全族覆灭。
那个时候，墨渊只有十岁。
对于血族漫长的寿命来讲，还是个婴孩。
作为所有黑金种族中继承纯血血脉最多的那个孩子，被父亲用最后的力量关在守护结界里，注视着咫尺之外的厮杀。
哭泣，嚎叫，无济于事。
当猎人们用银制的刀锋敲击守护结界的时候，他绝望的闭上眼，流下黑红的血泪。
然而，他没有死。
最后的记忆里，凭空出现的沧歌那样坚定地站在他面前，散发着金光的右手握住猎人的刀锋，纹丝不动。
沧歌说，他是血族，有着最纯血统的纯血血族，他是血族的王。
沧歌说，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侵犯他的子民。
挡在他身前的沧歌闪烁着淡淡的光晕，堪比神明。
那之后，又是千百年的厮杀和战斗。自立为王的沧歌，凭借自己的力量，征服了血界所有的部落，建立起新的秩序，全新的血之王国。也是他，坚决的打压了亲神一派，并在魔界初起、四面楚歌之时力挺路西法，做了魔界第一个盟友，而后几万年间，魔界崛起，血界也稳立九界之中。
而自始至终，无论是被攻击，被谩骂，被质疑，被挑衅，被天谴伤害的奄奄一息……他始终握紧他的手，温暖的安慰他，帮助他，教育他，直至扶持他坐上最高元帅的宝座。
是的，人都说血族军方与王室争权，可是军方，原本就是王室一手创建。
或许养虎，终将为患。
镜子里的男人让长野感到陌生。
无比严肃庄重的红黑军装一丝不苟的穿着于身上，繁复的金红绶带从右肩合到胸前。夜色的披风一直垂到脚踝，墨色的皮靴无一丝尘埃。就连平常那样桀骜的湛蓝瞳孔似乎也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色，失了不羁，添了沉稳，似乎还有模糊的落寞。
拿起手边的黑底红边的军帽，一丝不苟的戴好，盖住飞扬的黑色短发，用戴着白手套的双手缓缓扶正。好了，此时的沧歌，也是一界之王了。
只不过，即使隔了这么久，久的沧海已是桑田，他重新穿上这身军装，心，仍是冷的。
冷的就像十八层地府的深渊一样。
噢，差点忘了，他是血族啊！他的心，本就不该温暖的跳动的。
轻轻的向长野伸出手，小狐狸很知趣的顺着胳膊跑上他的肩膀，没有再企图钻进他的衣领。这样的沧歌让他恐惧，他并不能理解，明明是他的血界，他的家，为什么会让他变成这样。
九界谈判的最后一站选择血界，并不是因为他作为最高领导人可以直接决策，而是因为，他一直抗拒着么？
血界的界内建筑和其他八界区别很大。为了防卫战争和侵略，各界在建设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将族内的核心组织建设在远离零界入口的界内深处。这使得一旦发生战争，在被真正侵犯到核心领域之前，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出反应和防御。即是强大如天界和魔界的多层界，也都是将最卑微和无足轻重的一层置于零界入口，供奉天神的九重天和路西法所在的九层魔界则处于离入口最远的地方。但是，血界不同。
似乎就是在炫耀实力一般，血界的最核心的组织——军队，的大本营就建在零界入口不远。从零界进入血界，首先看到的是屹立着的巨大的倒十字架的血之广场，广场的尽头就是血界中央军团的大本营。
而沧歌，此刻就在这血之广场上，笔直的向着中央军营走去。
广场上很多跑来跑去的孩子偷偷的注视着这个穿着古老军装的男人，半空中也有很多练武或是赶路的血族。但是沧歌，他不曾飞，也没有直接瞬移过去。
他似乎是很喜欢走在这倒十字架下的感觉。当年该隐杀兄弑父，成为天下间第一个血族，为天神所不容，从此再不得碰触圣十字架。血界初起，却建立了巨大的十字架雕像，只不过大头朝下，倒立在血界大门门口，以此彰显与神的决裂。这倒十字，是血界的象征，是天界的笑柄，然而对沧歌来说，它却有着沧歌为数不多的温馨回忆……
不过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站住！来者何族？请亮军牌！”
被军营的守卫拦住，沧歌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初，还是他自己提出的，堂堂中央军营，怎么也应该派几个年轻的贵族守在门前，没想到如今，竟是真的有了。
“王族”
“什么？”明显是没有听说过这一十三镶金贵族之外的种族，守卫的青年目光微斜，带着露骨的不屑：“不论何族，没有中央军牌者一律不得入内！”
悄然间滋长的一丝丝奇妙的情感迅速枯萎在摇篮，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沧歌不再回话，直接向前走去。
似乎是被那不怒自威的目光吓到，守卫领队莫名瑟缩了一下，却很快回过神来，为自己刚才的畏缩而愤怒！作为青金贵族这一代最优秀的血族，他力压同辈所有贵族，连最高元帅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一直站在至高点的他，何曾畏惧过任何人！“大胆！中央军营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区区草莽，惹怒军方的后果你可担待得起？！”青年将腰间的佩剑拔出一半，扬起下巴威胁到。他身后的警卫们，也一齐握紧剑柄，对峙起来。
“惹怒军方？”被威胁的沧歌漠然的抬起头看了看那为首的青年，轻轻低喃了一句。这话，怎么就这么耳熟呢……
“沧歌殿下，这是军方上下一致的决定，即使是您，惹怒军方也不太好吧。”
“沧歌大人，血界不需要平衡，你若执意如此惹怒军方，莫怪我等拔刀相向！”
“沧歌，你为什么一定要惹怒军方呢？……”
“呵……”一声轻轻的冷笑传来，沧歌勾起嘴角，瞳孔中红光一闪，顷刻间将那青年撕成碎片！
同样的错，他怎么会再犯一次呢……
没有人看到他出手，甚至没有人感受到他的力量！然而就在这瞬间之中，他已经将身为镶金贵族的青年从血界中抹杀！
用着比刚刚青年轻蔑十倍的表情晃了晃刘海儿，沧歌继续向前走去。余下的守卫们通通拔出佩剑，却没有人胆敢再挡在他面前。
于是，在震天的警报声中，沧歌满不在乎的走进中央大楼，直到迎面遇上听见警报而戒备走出的，血界军方的最高统治者，黑金贵族，墨渊。
身为血族，生以血脉论尊卑。族内等级森严，大众之上，是十二族血族骑士；骑士之上，是十五家世袭伯爵；伯爵之上，是十三族镶金贵族；镶金之上，是“贵族中的贵族”——黑金血脉。黑金贵族的墨渊，血统高贵，品脉纯正，力量与他而言根本不需要学习，那是生来就融在他血脉里的东西。身为血界军方的最高统治者，墨渊有资格蔑视以及凌辱任何低级别的吸血鬼。若是他不开心，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上千只吸血鬼死无葬身之地。这样的墨渊，如何不光芒万丈，视人命如草芥。
而黑金之上，才是传说中的最纯血统，王室一族。
说是一族，其实也只有自封为王的沧歌一人而已。身为最高元帅的墨渊在看到来人竟是沧歌之后也是明显的惊诧了一下，不过，在他看到沧歌身后剑拔弩张却不敢靠近也不敢远离的大批守卫之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后退一步，单膝跪地，对着沧歌行了一个最高阶的军礼。
“沧歌殿下。”
好不容易遣散守卫，关了警报，安抚了因警报而紧张起来的大批民众和紧急集合的中央军，墨渊终于得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最高元帅位子上的沧歌看见墨渊进来之后锁上房门，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为什么处死他？你可知他是青金这一代最……”
“管他是谁，蔑视王族，杀无赦。”随意的打断了墨渊的话，沧歌目光飘远，却莫名的让人感觉高高在上。
“……”墨渊瞪大了眼睛，憋回一肚子的情感，“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即使九界传言沧歌斑斑劣迹，我仍然不相信那是真的，因为，因为……”
因为他记忆中的沧歌，全然不是这个样子。
他记忆里的沧歌，那样高大，那样温暖，领着他的手那样坚定却亲和，脸上的笑永远是那样温柔和理解的。
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世上所有不公和偏见，却可以永远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暖暖的微笑着说理解。
他一个人，贴着最纯血统的标签，不曾得到分毫敬仰，上承天遣，下对诸族抗争，却在这茫茫的血之荒野上，建立了今日繁华昌盛的血族之界。
自该隐大人创建血界之始，天神震怒，规定血族之众每掌控一定的血脉力量都要经历天雷晋级，血界之中每一千年将承受天谴一次。这天谴的威力会波及血界每一个角落，毁掉血族每一次刚刚发展的成果。
于是，血族之界，一直被成为荒野。
茫茫荒野，寸草不生。
直到有一天，纯二代血脉的德古拉大人从棺木中苏醒，决心拯救整个血界。他团结起所有继承了纯系血脉的血族，建立大大小小上百个组织，然后在每一次千年天谴之际，以一己之身挡在整个血界之前，护佑着血界一点点从荒野，发展出以血脉维系的部落。
可是后来，他死去了。
作为统治者，被几个部落首长联手暗算，身受重伤，却又坚持承接天谴，终于，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呵……即使是作为再生能力极强的血族，散了魂魄，也再无复生的可能。
于是报应又降临在血界之上。
几千年的发展成果化为乌有，血界硝烟四起，战乱不断。作为与纯血最近血缘的黑金一族内部彻底分裂成亲神和逆神两派，大打出手，两败俱伤。最终，被他族，联合血族猎人，绞杀。
几乎全族覆灭。
那个时候，墨渊只有十岁。
对于血族漫长的寿命来讲，还是个婴孩。
作为所有黑金种族中继承纯血血脉最多的那个孩子，被父亲用最后的力量关在守护结界里，注视着咫尺之外的厮杀。
哭泣，嚎叫，无济于事。
当猎人们用银制的刀锋敲击守护结界的时候，他绝望的闭上眼，流下黑红的血泪。
然而，他没有死。
最后的记忆里，凭空出现的沧歌那样坚定地站在他面前，散发着金光的右手握住猎人的刀锋，纹丝不动。
沧歌说，他是血族，有着最纯血统的纯血血族，他是血族的王。
沧歌说，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侵犯他的子民。
挡在他身前的沧歌闪烁着淡淡的光晕，堪比神明。
那之后，又是千百年的厮杀和战斗。自立为王的沧歌，凭借自己的力量，征服了血界所有的部落，建立起新的秩序，全新的血之王国。也是他，坚决的打压了亲神一派，并在魔界初起、四面楚歌之时力挺路西法，做了魔界第一个盟友，而后几万年间，魔界崛起，血界也稳立九界之中。
而自始至终，无论是被攻击，被谩骂，被质疑，被挑衅，被天谴伤害的奄奄一息……他始终握紧他的手，温暖的安慰他，帮助他，教育他，直至扶持他坐上最高元帅的宝座。
是的，人都说血族军方与王室争权，可是军方，原本就是王室一手创建。
或许养虎，终将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