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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雪夜双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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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雪夜双婴

    信游童子肖雄自幼头脑聪明,而且长得一表人才,再加上祖辈流传下来的好名声,在寨子中是很多少女倾慕的对象。他自幼对武功兴趣颇深,少年时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习武之中。作为以送信为本职工作的肖家,自然少不了对他奔跑的训练,基本上每天都要围着五寨跑上五六圈。所以,到了肖雄十五岁那年,他就已经是寨中跑的最快的。

    而就是在肖雄十五岁这年,家里有了一件喜事,他的妈妈又给他怀了一个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肖雄勤于练功,平日里几乎伙伴,这回想到会有弟弟妹妹,直把他乐的常在梦中笑醒,整日期盼母亲早日生产。

    终于,这一天到来了。但是肖雄母亲怀孕的时机并不是很好,要生产的时候已是深冬。那天晚间,原本毫无征兆的肖母忽然感到下身疼痛,这孩子似乎是要提前出生了,当时正值晚上十点多钟,而最近三天大雪未停,此时这门外依旧是雪花纷飞。

    那个年代电话尚未普及,这五寨当时更是一部电话也没有。肖雄看见母亲表情痛苦,知道情势危急,便自告奋勇去找寨上的接生婆。肖雄父亲虽不太放心,但时间紧迫自己又要照顾夫人,只得点头让肖雄去找,叮嘱路上一定要小心。肖雄点头,换上靴子即刻上路。

    大雪虽大,积雪虽深,但肖雄勤学苦练,这些困难自是不在话下。肖家住在五寨交界之处,离婆娑寨最近,于是肖雄便向婆娑寨奔去。

    只不过五分钟,肖雄就隐隐约约看到了婆娑寨的大门。而就在此时,他忽听一声凄厉的惨叫,继而听到一女子高喊救命!当时雪大风大,风声掩盖了这叫声,但肖雄自幼习武,耳聪目明,他循声观望,见右侧几十米处,几只灰狼正围着两个人打转,其中一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肖雄虽然着急救母,但他自幼受到正统教育,怎能见死不救?便转变方向来到事发现场。到了近前肖雄才看清楚,躺在地上的男人已被灰狼咬断脖颈,鲜血已经结冰。而旁边一个女子大声呼救,怀中还抱着一个包裹。

    肖雄不敢怠慢,拔出腰间短刀,向灰狼冲了过去。多年的苦练果然没有白费,今日终于派上用场,肖雄刀法纯熟,转眼间就放倒两只灰狼。但是,就在他与灰狼缠斗之时,又听见一声惨叫,肖雄回头一看,那女人也被灰狼咬住脖子,鲜血直往外喷。他急中生智奋力跳过去,双手握紧刀柄,狠狠地插入了灰狼的头颅,灰狼立时毙命,但看那女人也已经没了呼吸。

    其余灰狼见肖雄如此厉害,便落荒而逃。肖雄此时心中难受,本想救人,却不料人没救成,还耽误了不少时间。就在他转身要走之际,忽然一声婴儿啼哭传入耳中。肖雄一愣,怎的还有小孩儿?他循声看去,声音是从那死去女人怀里的包裹传出来的。肖雄上去打开包裹一看,蓦地呆住了。

    只见包裹之中有两个婴孩,显然是刚出生不久,仔细一看,这两个婴孩都未受伤,而且全都面色红润。来不及多想,肖雄抱紧包裹往婆娑寨赶去。

    肖雄来到接生婆家中,那接生婆竟然不在家。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寨主夫人也在今日临盆,那接生婆便被婆娑寨主钟未满接走了。肖雄只好又赶往寨主家求援。转眼间来到寨主家门前,肖雄却听到屋内传出那寨主的哭泣之声。

    原来,婆娑寨主钟未满夫妇结婚二十年没有生育,直到去年寨主夫人忽然有喜了,将要老来得子,寨主不由得欢天喜地。但是,喜事未到,悲事先来。寨主夫人偏偏在这雪夜不慎跌倒,那孩子就要早产。钟未满赶忙找来接生婆。无奈胎位不正,生产极为困难,到最后寨主夫人筋疲力尽昏晕过去。

    此时面临重大抉择,寨主一狠心只好舍弃婴儿,接生婆拿出工具将未出生的婴儿剪碎取出,这才保住了寨主夫人的性命。钟未满一看婴儿残缺的尸身,竟还是个男的婴,不由悲伤得痛哭起来。就在此时,肖雄破门而入,大喊道:“接生婆婆,赶快去救救我妈妈!”

    钟未满一惊,见来得是肖雄。肖雄连忙向寨主解释一番,同时将路上遭遇简短述说,便把包裹递给了寨主。钟未满掀开包裹一见里头是两个女的婴,长相可爱动人,不由得灵光一闪。寨主立刻嘱咐接生婆不要把刚才婴儿死去的事情宣扬出去。便立即给肖雄和接生婆找了一个雪橇,那接生婆便陪同肖雄去给肖母接生去了。

    钟未满把男的婴尸体拿到后院草草埋葬,有将两名女的婴摆在夫人旁边。他深知夫人对此次怀孕极为重视,此时身体严重受损,假如再有打击必然丧命。钟未满听肖雄说那女的婴父母已被灰狼咬死,于是趁夫人昏迷之际上演了一出调换婴儿的好戏。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不久,寨主夫人微微睁开双眼,寨主赶忙向她报喜,说她生了一对双胞胎,寨主夫人这才安心。这双胞胎女的婴便是阿楠和阿梓。

    接生婆急急忙忙来到肖雄家中,肖母的情况要好得多,顺利生下一名男的婴。肖父极为高兴,便将这男的婴取名肖伟。肖家重金酬谢,等送走了接生婆,肖雄把路上的经过与在婆娑寨主家的见闻述说一遍,肖父肖母都为寨主感到惋惜。

    到了第二天,婆娑寨喜讯传来,寨主夫人生了一对双胞胎女的婴。肖父听到这个消息,便知道了八有九不离十,专门叮嘱肖雄不要将昨晚的事到与别人讲,只当没有发生过。后来,直到大学融化时才发现那雪地中夫妇尸体,看样子不是寨中人,也没人认识,此时就不了了之。那接生婆得到寨主的关照,自然也是守口如瓶。所以,那寨主夫人到死也不知道那阿楠阿梓并非自己亲生。

    时隔多年,两个女孩子渐渐长大。姐姐阿楠性格文静,温柔腼腆,喜欢绣花作画。妹妹阿梓性格豪爽,勇敢坚毅,喜欢练武打猎。相比之下,肖雄更喜欢阿梓,因为练武是自己的长项,而且他也喜欢性格豪爽的女孩。钟未满恐怕肖雄说出真相,便给了肖雄家里不少好处,最后干脆收肖雄为义子。寨主夫人也十分喜欢肖雄,经常他到家中做客。他也顺便教二位小姐武功。二位小姐不知道肖雄是她俩救命恩人,只是当做大哥哥一般看待。

    天长日久,肖雄发现自己似乎渐渐喜欢上了阿梓。阿梓是寨子里最好的女猎手之一,这一点除了她天生的兴趣之外,肖雄的教导也是必不可少的,否则阿梓不会有如此过硬的本领。而阿楠更像是大家闺秀,这一点不符合肖雄的审美,肖雄认为武功好身体棒才能做一个好母亲,肖母就是寨中有名的猎手。

    终于有一天,肖雄收到了一封信,打开一看,竟然是阿梓向自己表白的情书,他不由得欣喜若狂。肖雄喜欢阿梓,但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他比阿梓大了十五岁,在寨子里的人看来,他是一个长辈,他不想落一个诱骗小女孩的名声。但是肖雄又确实是喜欢阿梓,他每天在寨子里练习脚程的时候,总要拐到阿梓学习狩猎的地方去看她几眼。看着阿梓的猎术在不断进步,人也长得越发的美丽了,肖雄感到很欣慰。

    他甚至想过去找婆娑寨主提亲,他握着一个老寨主的秘密,而自己作为信游童子在五寨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想老寨主可能不会拒绝他,但是他最终没有去,他不想破坏目前保持的良好的关系,也许再等一等会有更好的结果出现。

    果然不出所料,好的结果出现了。他收到了阿梓偷偷放在他信筒里的情书。肖雄高兴极了,到了傍晚,他按着情书里约定的地点来到了树林里。他远远地看见阿梓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静静等着他。

    肖雄坐过去,他看着阿梓,阿梓也脸红的看着他。他终于打破了沉默:“阿梓,其实我也一直很喜欢你。”

    阿梓睁大眼睛看着他,温柔地说道:“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你一直不说,我就忍不住先说了。”

    肖雄坐在阿梓身边,两个人互相吐露着心声。突然,阿梓紧紧地搂住肖雄亲吻起来。肖雄闻着少女的芳香也是如痴如醉,他热烈的回应着阿梓的热吻。阿梓越来越激动,她身子一歪把肖雄带倒在地上。

    阿楠与阿梓原本在一个襁褓里,而且是同一天出生,二人唯一的区别是阿梓的耳朵上有一颗黑痣。当初因为阿楠看着更大一点,所以她当上了姐姐。阿楠是一个很安静的女孩,她不喜欢打猎,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书,喜欢在屋子里学习针线活。肖雄对于阿楠和阿梓来说,都是大哥哥。但是阿梓只是把肖雄当做大哥哥,而阿楠却在心里日积月累不能自拔的爱上了这个外貌俊朗,武艺高强,具有男子汉气概的大哥哥。

    但是以阿楠的性格,她不可能直接去向这位大哥哥表白。但是渐渐地她发现了一个情况。虽然都是女孩,但阿楠的心思比阿梓细碎的多,她发现肖雄总是有意无意的亲近妹妹阿梓。阿楠知道,肖雄真正喜欢的是自己的妹妹阿梓。但她也清楚,自己的妹妹也有一个喜欢的人,但这个人不是肖雄,而是阿梓猎户师父的孩子,现在是曼殊寨的活佛玄秀。

    阿楠知道肖雄一定是等不到阿梓的,而自己也很难真正的取代阿梓在肖雄心里的地位。年龄一天天长大,终于阿楠要出去上大学了,那样一来她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她可能一年只能见肖雄四五次,而她现在脑子里满是肖雄的身影,她想的心跳加速,夜不能寐,终于阿楠决定自己争取幸福。

    她找了一身妹妹的衣服,模仿着妹妹的神态和语音,而且在耳朵上做了一个假的黑痣,一切在她看来已经是天衣无缝了。只要能骗过肖雄一个时辰,等生米做成了熟饭,肖雄就得对自己负责,到时候也由不得他后悔。为了心爱的人,她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她可能会永远失去他。

    这一天,阿楠偷偷把模仿妹妹写的情书放在肖雄信筒里,她知道他每天都要清理信筒。于是她便在一片僻静的小树林里等着心上人的到来。肖雄来了,一切顺利的进行着,她终于享受到了心上人炽烈的爱,也尝到了这短暂的幸福。阿楠看着身边的情郎,不由得喜极而泣。

    阿楠轻声道:“对不起。”

    肖雄此时还以为身边躺着的是阿梓,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感动,道:“怎么是你对不起我呢?是我对不起你,我太着急了,阿梓你别怪我。”

    突然阿楠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阿楠道:“对不起,其实我不是阿梓,我是阿楠。”

    肖雄闻听此言心中一惊,他借着月色细细打量着身边的女子。

    “你是阿楠?”肖雄睁大了眼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楠失声痛苦,她一把搂住肖雄,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最后,阿楠回答了肖雄的问题。阿楠大声说:“因为我爱你!”

    肖雄此时的心情十分矛盾,他虽然不爱阿楠,但是也一直把阿楠当做亲妹妹照顾,在他印象里阿楠是个乖巧的孩子,今天怎么能设计出这样一场戏来。肖雄不能也不想发火,因为阿楠也是个好女孩,只是自己不爱她,但寨子上喜欢阿楠的小伙子绝对不比喜欢阿梓的少。为什么爱上自己的偏偏是阿楠?

    阿楠依旧在肖雄的怀里呜咽着。肖雄抚摸着阿楠的头发说:“阿楠,是我对不起你,今天的事,是我错了。但是我只是把你当亲妹妹,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阿楠道:“哥哥能否娶我?”

    肖雄一想这并非自己本意,便犹豫良久,道:“可能,不行。”

    阿楠听到这句话,从心里的凉意顿时散遍全身,她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彻底,她无法强迫一个人爱上自己,即使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全部给了他。

    阿楠最终一个人回到家里,她蒙在被子里又大哭了一场。她想把这件事彻底的忘掉。

    但是,不仅仅是阿楠没有能把这件事忘掉,终于她受不了病倒了,她无处倾诉,最终还是母亲看出了她的心事,阿楠忍不住把事情告诉了母亲。母亲想不到女儿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心中很生气。楠母把事情告诉了老伴儿,钟未满当时没有做什么表示。

    钟未满把肖雄独自约了出来,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肖雄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钟未满长叹一声,道:“这事不怪你,这事情的后果我来承担!”

    肖雄得知阿楠生病了,心中也是十分难过,原本想干脆就负起这份责任。但是老寨主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要求。从此以后,肖雄就没有去过婆娑寨主的家里,后来听说阿楠去外地上大学了,肖雄诚心希望阿楠能找一个理解她疼她的男朋友。

    从那件事以后,阿楠对爱情已经心灰意冷,她希望在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所以刚来到大学校园她十分的高兴,仿佛找回了曾经天真快乐的自己。但是,这样的快乐也仅仅维持了十几天。

    那天在学校图书馆,阿楠看见对面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大俊朗神采奕奕的大男孩。肖雄?是他吗?阿楠心想。但是这个人年纪跟自己差不多,显然不是肖雄,但是长相神态却是那样的相似。

    阿楠忍不住问道:“请问同学,我以前见过你吗?”

    那个男生看见一个清秀文静的女学生主动跟自己搭话,不由得一阵坏笑,道:“好像没有吧,在下肖伟,认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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