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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枪道——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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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洛樊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旋又恢复了平静,他道:“孟少将,不必多说了,我既然选择了这么做,既然已经杀了人,咱们的立场已是对立的。”

    张洛樊站起身来,双手如同闪电般一动,两只手枪已如同变魔术一般,莫名出现在他的掌中。他已向后飞退而去:“孟少将,我知道,哪怕一千个一万个我也绝不可能是你对手,还望孟教官能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战吧!”

    “哈哈,那便如你所愿!”孟凡长笑一声,如同一只猎鹰一般,飞身而上,向着张洛樊飞退的方向疾追而去。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孟凡向左侧踏出一步,速度不减反增,待一步踏出,身后轰然响起一沉闷一爆裂的响声。

    孟凡的身后,一株三十余公分直径的松树树干被射出一个小孔,而在不远处,亦有一块凸起的山石此时已化作无数碎屑四散开来。

    若有人看到这一幕,必然会发现,原来,在那一瞬虽只一声枪响,实则张洛樊双枪同时射击,时间竟然不差分毫!两颗子弹沿着不同的轨迹,同时射向孟凡。

    孟凡若继续沿着原本的路径前进,则必然被一枪轰中,若停滞不前或者后退,亦难逃另外一颗子弹的攻击,向右是迎着子弹的轨迹,反而只有向左加速前行,才是唯一的生机!

    张洛樊攻击无功而返,却没有半点失望之色。若是孟凡真那么容易便能解决,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眼见孟凡躲过了两颗子弹的攻击,张洛樊表情不变,继续向后飞退,手中双枪也再度在这幽暗的夜色中迸出火光,只不过,此时却非双枪同时射击,而是一前一后间隔了短短的一瞬功夫。

    看着一前一后从不同方向飞射而来的两颗子弹,孟凡的双眸忽的在这夜色之中闪耀出奇异的光芒,他面现惊喜之色,开口便赞:“好!”

    正如最先两颗子弹非同寻常,这两颗子弹也暗藏玄机。

    前面两颗子弹创造出一种局面,一种只有从左侧前突才能安然避过攻击的局面,而这看似生机的选择,实则反倒是一种陷阱,如同猎人追捕野兔往往会留有一线生机,但若那兔子真顺着猎人留下的生路前进,前方等着它的就是让其绝望的陷阱!

    而那前两颗子弹亦是如此,看似给孟凡留下一线生机,实则反而借助山间地形,限制住了孟凡大半的躲避方向。

    而紧随其后的这两发子弹,就是这陷阱之中的捕兽夹,前面一发子弹封死了孟凡向左躲闪的可能,向右却是一块足有米许高的尖锐山石,绝难通行,而后续的这一发子弹,则是直射向孟凡小腹。

    然而,哪怕这种看似绝杀的局面之下,张洛樊后退的步伐却不曾稍停,手中双枪亦未停歇,两只食指扣紧了扳机,随时都能再度射出致命的子弹。

    “这种局面看似绝境,但若真的如此容易便被伤到,那也就不是孟少将了!”张洛樊有枪在手,就敢于挑战一切,哪怕是神魔面前,也敢一战!但他心中无比冷静,绝不会因为一点看似优势的东西,就失去理智的判断。

    果然,在这一刻,在看到孟凡瞬间亮起的眼眸,听到孟凡出口称赞,张洛樊就知道他的判断是对的。

    在那瞬间,孟凡出言赞叹,然而动作却不曾有半分停顿。他再度向前一步,这一次却反而是迎着第四发子弹的方向而去!

    “这一次攻击看似无可破解,实则还是有两个比较明显的办法的,”张洛樊表情依然不变,心中冷静地分析道:“第一个办法就是跃起躲避,但在半空之中,显然是将自己彻底暴露在枪口之下,再无闪避余地。另外一个办法,则是俯身躲避,相较于第一个办法,显然更为高明。”

    “然而,孟少将却没有采用这两者之中的任何一个办法,反而选择了迎着子弹的方向前进,”张洛樊嘴角现出一抹笑意:“果然不愧是孟少将,敌人想让你做的,你就偏偏不去做!”

    孟凡迎着第四颗子弹射来的方向而去,不待第三发子弹从身旁擦过,竟突兀向左一步,偏偏这一步踏出,正巧在第三发子弹越过之际,遁至子弹后方的残影,而第四发子弹,也恰好从孟凡肋下穿过,却没能给孟凡造成半点伤害!

    “竟然能够在两颗子弹的缝隙之间擦身而过!这种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对时机的把握能力,对身体的掌控能力,还真是怪物级别的啊!”张洛樊心中赞着,手指再度扣动了扳机:“只不过,这只是餐前甜点而已啊!”

    第五发子弹将孟凡身旁一块山石射碎,无数碎石直射向孟凡身体,被孟凡从容避开,在孟凡踏上前进道路上唯一可借力落脚的藤蔓之上之际,第七发子弹已将之射断,而孟凡身体也在这一瞬向下跌落。

    紧接着的第八、第九发子弹,全然射在了空处,却恰好封死了孟凡从那个半米深坑之中跳出的方向,第十与第十一发子弹同时射向孟凡左胸和右胸。

    孟凡心中暗赞。他所见过的人当中,张洛樊不是最聪明的,不是最强大的,亦未必是枪法最准的,但他的每一颗子弹射出,都如同在一张纵横交错的棋盘之上落子,对手的每一步反应都在他算计之中,或者说,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他预先准备好让对方不得不做的!

    孟凡想起了曾经和平时代的一部小说,小说之中那名宗师级高手的绝招名为“奕剑术”,虽然两者一个是枪一个是剑,却都如下棋一般,逼得对方不得不循着他们的思路去走,每一步踏出,都是向失败接近了一分,待到最终收官之时,只能成为对方网罗下的猎物。

    如果说武技可以入道,剑法可以入道,那么,枪法却又为何不能入道?

    张洛樊的枪法,如今已有了一丝入道的痕迹!

    正如此刻,孟凡若不想被子弹击伤,唯一的选择便是侧过身去,让两颗子弹从身侧擦过。

    交手这不过短短十余秒功夫,孟凡已对张洛樊了解很多,至少对于其枪法套路了解很多。这两发子弹之间的间隙,恰好比他侧身的宽度多了一点点,他绝不认为这是张洛樊的失误,或者说这是张洛樊好心给他留下的生机,更有可能的是,这一步唯一的躲避方法,就是张洛樊为下一步更为险恶的陷阱所布下的棋子!

    张洛樊淡然笑着看着孟凡,枪口不断小幅度的晃动着,让人无法判断他的下一步攻击方向,他的心中则是暗道:“想来你不会想不到这是我布下的陷阱,这一次的危机,不知道你会如何解决?是顺着我给你留下的那一线生机而行,还是选择别的办法?”

    子弹的速度极快,所有的一切都只在闪念之间,孟凡已作出了他的选择——他并未侧身闪避,而是从深坑之中一跃而起,如同猛虎出笼一般,无畏无惧,向张洛樊再度直冲过去。

    “噗!”

    一发子弹被躲过,但另外一发则射中孟凡小腹,子弹穿过孟凡小腹,消失不见,只在他腹部留下一个贯通伤口,鲜血飞溅,而他的速度似是被这一枚子弹强大的冲量所阻,身体在那一瞬停滞了瞬间,而后则以更快的速度向张洛樊爆射而去。

    看到孟凡宁愿选择直面子弹的攻击也要逼近自己,张洛樊不仅不惊,反而双眼一亮,心中暗喜:“果然如此!”

    “从先前的一系列行为来判断,孟少将是一个聪慧、无所畏惧的人。

    “因为聪慧,所以他不会遵循敌人所设计的道路前进。同样,因为无所畏惧,他不曾后退一步,哪怕受伤甚至死亡,都无法阻挡他那一往无前的冲锋!”

    “但是,无论你作出怎样的选择都无所谓,因为……”张洛樊眸中精光闪现:“因为,只要没能第一时间接近我,只要我还有枪,还有子弹,那么,无论你作出怎样的选择,都是在我的算计之中!”

    “轰!”

    双枪再度爆响,枪口火光同时闪烁,两发子弹已再度疾飞而出!

    “因为——枪,就是我的道!”

    两发子弹射出,张洛樊没有再度后退,反而静静站在山巅,如同傲然挺立的松柏。因为他知道,他已经不需要再后退了。

    孟凡实力虽已降至一级控梦者的程度,但眼力尚在。在看到这两颗同时射来的子弹之时,他已知道,无论作出怎样的躲避动作,都已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这两颗子弹的轨迹落入孟凡眼中,无比的清晰。他知道,这两颗都并未射向自己,但它们却锁死了自己躲避的方位。在自己如此高速的前进之中,想要后退已是不能。然而,前进亦是不能。

    子弹将在半途碰撞,变幻轨迹,其中一颗会锁死自己最后的躲闪方位,另外一颗,则会径直贯穿自己的胸膛!

    而以如今自己的身体状态,若被击中心脏,必死无疑!

    ps:第三更应该是在1点左右,大家可以等到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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