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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采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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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种显摆啥?”老奴隶恼怒艾摩占功,极力想打压。要是艾摩爬上来,自己就要下去,体力活实在干不了。

    “臭叔的发现好,老铁哥种植有方。”艾摩会说话了,既然来赎罪,还不快把功劳分出去,“我就贪嘴吃,才知味道不错。”

    “呵呵,你就是吃货!”臭叔和老铁都高兴了,这马匹拍得多好,大家都有功。

    红根献上去后,受到了认可,还定名为庚瓜,记下发现者的功劳。但功劳享受者不是阿臭,而是老而成精的老铁。他私下告密,说阿臭贪功冒赏,就这样剁碎喂狼了。本来这点小错,尚不至于砍头,但阿臭显摆,说这东西像水果。小公子哄得啃了一口,却苦得大吐一场,还拉上一天肚子,就这样把罪魁祸首砍了。

    庚园仅剩两个奴隶,喂养灵兽人手不足,李管家就另外派来一个。艾摩没想到,新来的奴隶没等打闷棍,就爬到铁叔脚下,舔起了脚丫子。奴隶们都没鞋穿,一双脚上全是老茧,而且天天从泥里走,经常会烂脚丫。新来的奴隶把烂脚丫放嘴里一舔,老铁头简直爽翻了天。伺候这么好,当然就要留在身边,依旧打发艾摩去兽园劳作。

    “还好我来喂灵兽!”艾摩长舒一口气,为新奴隶恶心得要吐,自己真舔不成脚丫。尽管他心里已经自我改造了很长时间,为活着全然不要自尊了,但怎么能下作无极限呢?

    庚瓜广泛种植后,猪兔喂得更肥了。而且这些红根,红皮、瘸子、小飞他们也能吃。灵兽们偶尔换个胃口,吃得也是不亦乐乎。艾摩没事啃上一根,真不知道为啥小公子说苦。

    又到月圆夜时,艾摩先将后院灵兽饿上一天。晚上月亮升起后,他多多准备了些猪兔,扔进各自笼舍里,又夹上些水灵灵庚瓜。这些美味佳肴,果然堵住野兽们的嘴,即便其他园子有狼嚎月,庚园灵兽正忙吃肉呢。

    做不了主宰,就顺势而为。这是艾摩此举最大收获,也是对现实的再认识。老奴隶继续当爹,新来奴隶就叫小田哥,艾摩自认多干点活累不死,只要活着就好。

    山林树叶斑斓红枫遍野的时候,暑热终于过去,天高云淡非常舒爽。艾摩开了几大片地,全种上猪菜和庚瓜。有他细心照料,而且风调雨顺,种的菜长势良好,每天随便捡点就够养猪兔了。

    这些天,莱恩灵兽庄园中来了些大老爷。听说他们都是神秘高人,各个衣着华贵,日日在后院忙活,但不让奴隶靠近。后院灵兽凄惨叫声,不时从高高院墙后传出来,艾摩听得心惊,很为小飞它们同情。

    庚园这些高人,是李管家亲自领来的,来后就把后院封闭了。听说其他园子也是这样,院外还站有庄园看守,若有奴隶靠近格杀勿论。

    这样一来,艾摩就剩养猪兔一件事,干活很轻快。

    时间不久,后院就解封了。艾摩进去一看,庚园后院灵兽快死光了,仅剩下一头野狼。红皮、瘸子、小飞都死了,全都头颅大开,死状悲惨。

    灵兽的皮肉全收上去了,骨头和下水赏了奴隶。这是莱恩灵兽庄园每年一度的“闭园节”,大家各个吃得肚子溜圆。

    一大锅内脏下水煮熟后,老铁头顾不得肉烫,就抓一块塞嘴里,唏溜着吃得香。艾摩在锅里扔了些庚瓜和猪菜,红红绿绿很好看。铁叔吃肉,他盛了碗汤尝尝,也是非常美味。

    “闭园节”也是兽园的狂欢节,大家尽情欢笑。奴隶们吃肉喝汤不干活,幸福得如同成了贵族。

    很快,各家园子后院空的笼舍,又送来新的野兽。这些新住客,都是从绝望荒原捕获的活兽,尽管绑得结实,还是呲牙咧齿野性十足。

    庚园也送来三个新兽,是一头青色野牛,瞎了一只眼的瘦熊和掉了尾巴的野豹。加上剩下的孤狼,后院笼舍又满了。这些野兽艾摩已经都认识了,不再乱给它们起名字,但有时还是很怀念可怜的小飞。

    “那些高人,是高贵的兽师,他们开颅破脑,把魂都摘走了!”这是小田在和老奴隶显摆,听得艾摩一愣愣的,“要是奴隶不听话,也敲开脑袋把魂取走!”

    兽魂灵魄术!艾摩心中狂喜,原来希望并没破灭,自己与梦想靠得这么近。

    不过血腥的采魂,还是太残酷。但他随即又一想,自己活和别人死之间,还是要选择自己活!这是公阳嘉所说,也是如今必须遵循的。人和兽是这样,人和人也是如此,既然生死相搏,又何言残酷。

    “养好灵兽行了,管那么多!”老奴隶很满意见到艾摩吃惊表情,达到了恐吓目的,“软蛋好好干,下次赏你口肉吃!”

    “铁叔恩情,五辈子不忘!”艾摩赶紧表忠心,“您瞧好吧,我一定把灵兽喂胖,让您老明年吃得更爽!”

    回到后院,艾摩再看灵兽就多了同情。这些伤残灵兽,就是待宰的猪猡,如今吓人的咆哮,不过是临死前哀鸣。

    在莱恩灵兽园庄主大楼宽敞会客大厅里,一身华服的莱恩老爷正与几位高人兽师谈事。从莱恩沮丧的脸色来看,谈得非常不好。

    “又是一堆垃圾!”莱恩愤恨不已,“还不如让这些奴隶去荒原冒险,说不定还弄回几个狼魂!”

    “莱恩大人,不要着急!”有个头顶脱发的兽师,面向莱恩劝说道,“搞研究从来不会一帆风顺。我们要相信,这个方法肯定有效果,再坚持几年!”

    “安坚老师,我们等了十年!”有位身着白衣的瘦脸兽师,开口讽刺道,“还要再坚持到下辈子?竺瑞德大师天纵奇才,也只能承认现实,认可兽魂采集是有限度的。史度科里大师留下的只是预言,不是行之有效的理论!我早说这条路行不通,你们就是不听!”

    “卞健老师,我们要允许失败!”第三位兽师出来和稀泥,“安坚老师已经很不容易了。”

    “许欣老师,有很多事,不是仅凭努力就能实现。”瘦脸卞健非常不屑,“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问问莱恩大人,他投入多少了!”

    “莱恩大人为灵魄术做的贡献,我们铭记在心!”脱发的安坚老师站起身来,诚挚向莱恩致礼,“蔚花书院从不妄谈。”

    “就是书院响当当名头打动了我。”莱恩站起来躬身回礼,但落座后还是长叹一声,“渚月大陆上,你们书院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可这十年,一直是颗粒无收,我不甘心啊。”

    “所有兽类都有灵魂,所有灵魂都能幻化,史度科里大师指的方向没有问题!昔日强者找到了墨角白牛,黥面青狼,孤月熊和闪电豹,我们肯定也能找到,更广泛的兽魂幻化之法。”安坚对自己坚信的理论非常固执,说话掷地有声。

    “我不认同!所有兽类都有灵魂,这个前提没错。可所有兽魂都能幻化,这个结论我坚决发对!”卞健老师也站了起来,他对学术问题非常尖锐,“莫非到了最终,还能幻化人类魂魄?”

    “这是个谬论!”许欣老师站起身,也加入学术辩论,“人类魂魄不同于灵兽,早就证谬了!”

    “三位老师,请坐!”莱恩有些不耐,每次他们都吵来吵去,辩论三天也不会停。他今日实在听得心烦,尽早打住了,“竺瑞德大师和史度科里大师的是非,你们学院慢慢论断。我们先确定明年灵兽育魂方案吧,为了谷奥国尊严,再困难也要坚持下来。”

    谷奥国是个小国,地处大陆南部边陲,资源贫瘠物产不丰,国内人丁也不兴旺,屡受周边国家欺辱。大贵族莱恩男爵深为自己国家抱不平,感慨谷奥军队战力匮乏,就去渚月大陆游历取经。偶然在个简陋酒馆里,认识了蔚花书院安坚老师,让他天花乱坠地一通说教所折服。莱恩以为找到了强兵富国的关键,就把安坚邀请来,建了这所庞大的莱恩灵兽庄园,让他做兽魂实验。

    安坚极度推崇史度科里预言,坚信所有兽魂都能幻化。史度科里大师当年很穷,建不成自己的实验室,没有更多活体灵兽可以论证试验,所以一直只是个预言。但安坚碰上了贵人,尽管谷奥是个边陲穷国,但这里有绝望荒原,可以捕来各色野兽做验证。莱恩灵兽庄园就是安坚的专属实验室,十年里他每年秋季来一次,将蓄养的灵兽采魂炼魄,努力验证史度科里大师的猜想,当然一直是失败的。

    “庚园灵兽不错。”安坚坐了喝了一口红茶,想了想这次解刨过程,记得庚园好像不臭,“就定这个标准吧。”

    “庚园?好像听谁说过。”莱恩回忆了一下,这个小小兽园,能有事进到他脑袋的不多,“对,李管家说过,朱莉娅指点了庚园,好像种什么猪菜。”

    “朱莉娅小姐真是聪明啊!”卞健老师及时称赞了一句,他不赞同安坚老师的理论,但对莱恩大人无私赞助,还是非常满意的,“今年她可以修习兽魂灵魄术了吧?”

    “哎,别提了。她该死不学,说变成野兽就不漂亮了!”莱恩对古怪精灵的女儿也很是头疼,“你们三位老师都在,帮忙劝劝吧。”

    “我来试试。”许欣老师答应下来,“正好有本蔚花学院精编的灵魄术,可以送给她。”

    “那先谢谢了!这可是不多见的宝贝啊!”莱恩当然知道这书的价值。渚月大陆的兽魂灵魄术几经发展,存在有很多版本,但蔚花书院研究得最好,很多不适合的法诀都调整了。当然精编版也是最昂贵的,女儿今天能得到一本,是天大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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