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枕上惊起倒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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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空万里无云，阵阵春风扑面，田间的农作物早已呈现出一片绿意，田边的柳树也已发芽，透露着旺盛的生命力，一条曲折的田间小道直接连通一所宁静的小山村和远处绿葱葱的石山。不禁让人咏道绿树村边和，青山郭外斜！
从山脚下走过来一对年轻男女，其中的少年好像很是能说会道，不断地惹的少女娇笑连连！少年看起来很是清秀，很是让人以为是大家豪门子弟，却忽然趁少女低头浅笑之际，凑过头去，飞快的在少女脸上轻啄了一下，大笑着跑走了，惊的少女尖叫一声！飞身便去追逐少年！原来那少年却也是个不拘礼法的浪荡子。
这对男女自然是刚刚锻炼完的杨嘉和小灵，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好不开心！快到村口的时候却不似刚刚那么无拘无束了，原来却是怕被村里的人看见，不想村里人在背后说小灵目无尊长！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便往杨家走去。
却不想在杨家门口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那人站在门口嚷嚷道：“杨老弟，快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杨父听到屋外的叫声，便匆匆忙赶出来，看见门口站的人有点讨好的道：“原来是张里正！张大哥啊，快请进，到屋里谈。”
却不想那位姓张的里正很是不耐烦，嚷嚷着：“不去了，就在这里说吧！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下，县上下达的通告，通告上说你们家的大哥儿，前几日正式的成为丁，所以上边让我来通知你，过几日让你家的大哥儿，去县衙服役！”
“什么！？服役？！”杨父猛地声音提高了一百八十度，很明显被刚刚那句话惊了个晴天霹雳。
却不想张里正很是淡定的肯定道：“对！就是服役。”
“不对啊！张大哥！我杨家就只有一个儿子，县上怎么会让我家明馨去服役呢?朝廷不是说服役的人家，有二丁，三丁者取一人，四丁者取二人，六丁以上者取三人！我杨家只有一丁，县上怎么会让我家明馨去服役呢！？张大哥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你再问一问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哪里都没错！县上说最近县衙人手不够，只好多征几个一丁户。来为国效力！杨老弟这可是为国效力你不会连这大义都不明白吧！？”张里正却是丝毫不理会杨父刚刚说的那条宪令。
杨父真是又气又急，不觉便与张里正争吵了起来！
不一会儿，杨家邻居听见争吵声后，纷纷出来帮杨父说话。
“里正，肯定是搞错了！杨家只有一丁怎么可能被征服役呢！”
“就是啊！要是杨家大哥儿去服役了！谁来侍奉家里的爹娘呢！”
“不对啊！张里正你家有二丁，却不曾听闻被县上征召去服役！怎么杨家一丁就被召去服役呢？”说这话的是杨父平日里关系最好的马强。
那里正一听这话也是恼了，对着马强就是威胁道：“马家老三！你是闲你家二丁只去一个太少了吧！要不我去给县令说说，让你家老二帮着杨家去服役得了！”
这下关系到自家的儿子的安危！马强也不说话了，只给杨父一个抱歉的眼神，便低头回自家去了！张里正见喝住了刺头马强，更是耀武扬威！高声道：“我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县上就是这么通知的！有能耐你找县上主薄说去！我的通知带到了，去还是不去你自己掂量着看！”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众邻居见张里正走了，便纷纷上来安慰了几句杨父，众人也知道这样的安慰不起作用，都摇着头回自家去了。
杨嘉却是正巧没有看到这一幕，来到家门前，看到父亲如同雕塑一般，伫立在那！杨母也是低声地哭泣着！杨嘉赶忙上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杨父却一声不吭，转身带着杨嘉和小灵回了屋中！
终于在杨嘉的再三追问之下，杨父才讲述了刚刚门外发生的事！杨嘉听完立刻说道：“肯定是张里正为了让自家大哥儿逃避服役，从中做了一番手脚，将我顶替为他家大哥儿了！”
杨父听闻此言也是愤怒道：“这‘张狢子’【注1】也太欺负人了！太无法无天了！不行！我这就去找县主薄，与他说个清楚！好叫张狢子知道我们这些北方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说完杨父也没有换衣服，便匆匆往县上赶去！
杨嘉见此情景心中隐隐不是看好父亲此行的的结果！那张里正要是没有往县主薄行好，出力，敢这么无法无天的狸猫换太子吗！至于杨嘉为什么没有阻止杨父，也是与其在家坐着怨天尤人，还不如去县上碰碰运气！
杨家的主心骨走了，杨家上下全都坐在那一言不发！这县小吏听起来是在衙门里干活，看起来是进进出出县衙很是风光！其实则不然郡县小吏在当时社会地位极其卑贱！朝廷也不会给小吏发放俸禄，完全是免费干活！而且在县衙里所干的活也是极其没有尊严的！如夜里在厕中执蜡照明【注2】……
果然不出杨嘉心中所猜！近傍晚的时候杨父终于回来了，众人见杨父垂头丧气，满是风尘的走到屋中，心中唯一的希望瞬间被浇灭！杨母不甘心便上前问道：“县主薄怎么说？”只听杨父道：“那主薄说这两年来县上人手极度匮乏！让一丁户也来县上服役，实属无奈之举！还有张里正二丁家没有人去服役却是个误会！同为大晋子民怎么会不去服役呢？是张家大哥儿去别的县服役！”
杨嘉听完心中冷笑！既然本县的人手都不够，县上还怎么可能让本县的人去别县服役呢！？这些鬼话也只能骗骗老实的杨父罢了！
杨父见此行无果，杨嘉又年轻气盛，忍不了小吏的卑贱，怕是杨嘉去了县上出什么意外！便开口道：“明嘉还年轻，干不了体力活！让我去县上帮明嘉服役！”
杨嘉听闻此言，扑通跪倒在地；“父亲此事万万不可！杨嘉既然已是杨家一丁，怎么能让父亲代我去服役！再说孩儿已经长大成人！还未报答父母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便先让父亲代儿子去服役，这种有违人道是畜生之举，杨嘉怎么能让它发生在自己身上！”
杨父杨母见杨嘉如此决绝的拒绝杨父的提议，也知道明馨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只好无奈的答应杨嘉！
晚饭时杨家众人心中沮丧，谁都没有说话！回到房间时，杨嘉突然捏紧了拳头恨声道：“我要成为大晋最有权势的人！我要让全天下人都不敢欺负杨家！”
【注1】狢子：南渡的北人将吴人称呼为“狢子”骂人的词，表示轻蔑
【注2】关于厕中执蜡这件事，没有一丝夸张！《晋书》---刘卞传中就记载了此事！
这日天空万里无云，阵阵春风扑面，田间的农作物早已呈现出一片绿意，田边的柳树也已发芽，透露着旺盛的生命力，一条曲折的田间小道直接连通一所宁静的小山村和远处绿葱葱的石山。不禁让人咏道绿树村边和，青山郭外斜！
从山脚下走过来一对年轻男女，其中的少年好像很是能说会道，不断地惹的少女娇笑连连！少年看起来很是清秀，很是让人以为是大家豪门子弟，却忽然趁少女低头浅笑之际，凑过头去，飞快的在少女脸上轻啄了一下，大笑着跑走了，惊的少女尖叫一声！飞身便去追逐少年！原来那少年却也是个不拘礼法的浪荡子。
这对男女自然是刚刚锻炼完的杨嘉和小灵，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好不开心！快到村口的时候却不似刚刚那么无拘无束了，原来却是怕被村里的人看见，不想村里人在背后说小灵目无尊长！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便往杨家走去。
却不想在杨家门口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那人站在门口嚷嚷道：“杨老弟，快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杨父听到屋外的叫声，便匆匆忙赶出来，看见门口站的人有点讨好的道：“原来是张里正！张大哥啊，快请进，到屋里谈。”
却不想那位姓张的里正很是不耐烦，嚷嚷着：“不去了，就在这里说吧！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下，县上下达的通告，通告上说你们家的大哥儿，前几日正式的成为丁，所以上边让我来通知你，过几日让你家的大哥儿，去县衙服役！”
“什么！？服役？！”杨父猛地声音提高了一百八十度，很明显被刚刚那句话惊了个晴天霹雳。
却不想张里正很是淡定的肯定道：“对！就是服役。”
“不对啊！张大哥！我杨家就只有一个儿子，县上怎么会让我家明馨去服役呢?朝廷不是说服役的人家，有二丁，三丁者取一人，四丁者取二人，六丁以上者取三人！我杨家只有一丁，县上怎么会让我家明馨去服役呢！？张大哥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你再问一问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哪里都没错！县上说最近县衙人手不够，只好多征几个一丁户。来为国效力！杨老弟这可是为国效力你不会连这大义都不明白吧！？”张里正却是丝毫不理会杨父刚刚说的那条宪令。
杨父真是又气又急，不觉便与张里正争吵了起来！
不一会儿，杨家邻居听见争吵声后，纷纷出来帮杨父说话。
“里正，肯定是搞错了！杨家只有一丁怎么可能被征服役呢！”
“就是啊！要是杨家大哥儿去服役了！谁来侍奉家里的爹娘呢！”
“不对啊！张里正你家有二丁，却不曾听闻被县上征召去服役！怎么杨家一丁就被召去服役呢？”说这话的是杨父平日里关系最好的马强。
那里正一听这话也是恼了，对着马强就是威胁道：“马家老三！你是闲你家二丁只去一个太少了吧！要不我去给县令说说，让你家老二帮着杨家去服役得了！”
这下关系到自家的儿子的安危！马强也不说话了，只给杨父一个抱歉的眼神，便低头回自家去了！张里正见喝住了刺头马强，更是耀武扬威！高声道：“我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县上就是这么通知的！有能耐你找县上主薄说去！我的通知带到了，去还是不去你自己掂量着看！”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众邻居见张里正走了，便纷纷上来安慰了几句杨父，众人也知道这样的安慰不起作用，都摇着头回自家去了。
杨嘉却是正巧没有看到这一幕，来到家门前，看到父亲如同雕塑一般，伫立在那！杨母也是低声地哭泣着！杨嘉赶忙上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杨父却一声不吭，转身带着杨嘉和小灵回了屋中！
终于在杨嘉的再三追问之下，杨父才讲述了刚刚门外发生的事！杨嘉听完立刻说道：“肯定是张里正为了让自家大哥儿逃避服役，从中做了一番手脚，将我顶替为他家大哥儿了！”
杨父听闻此言也是愤怒道：“这‘张狢子’【注1】也太欺负人了！太无法无天了！不行！我这就去找县主薄，与他说个清楚！好叫张狢子知道我们这些北方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说完杨父也没有换衣服，便匆匆往县上赶去！
杨嘉见此情景心中隐隐不是看好父亲此行的的结果！那张里正要是没有往县主薄行好，出力，敢这么无法无天的狸猫换太子吗！至于杨嘉为什么没有阻止杨父，也是与其在家坐着怨天尤人，还不如去县上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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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杨嘉心中所猜！近傍晚的时候杨父终于回来了，众人见杨父垂头丧气，满是风尘的走到屋中，心中唯一的希望瞬间被浇灭！杨母不甘心便上前问道：“县主薄怎么说？”只听杨父道：“那主薄说这两年来县上人手极度匮乏！让一丁户也来县上服役，实属无奈之举！还有张里正二丁家没有人去服役却是个误会！同为大晋子民怎么会不去服役呢？是张家大哥儿去别的县服役！”
杨嘉听完心中冷笑！既然本县的人手都不够，县上还怎么可能让本县的人去别县服役呢！？这些鬼话也只能骗骗老实的杨父罢了！
杨父见此行无果，杨嘉又年轻气盛，忍不了小吏的卑贱，怕是杨嘉去了县上出什么意外！便开口道：“明嘉还年轻，干不了体力活！让我去县上帮明嘉服役！”
杨嘉听闻此言，扑通跪倒在地；“父亲此事万万不可！杨嘉既然已是杨家一丁，怎么能让父亲代我去服役！再说孩儿已经长大成人！还未报答父母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便先让父亲代儿子去服役，这种有违人道是畜生之举，杨嘉怎么能让它发生在自己身上！”
杨父杨母见杨嘉如此决绝的拒绝杨父的提议，也知道明馨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只好无奈的答应杨嘉！
晚饭时杨家众人心中沮丧，谁都没有说话！回到房间时，杨嘉突然捏紧了拳头恨声道：“我要成为大晋最有权势的人！我要让全天下人都不敢欺负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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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关于厕中执蜡这件事，没有一丝夸张！《晋书》---刘卞传中就记载了此事！